沈家的婚书送到那天，我母亲将我的两个心腹叫到面前。
她指着她们对我说：“选一个，替你嫁给沈家那个植物人。”
我看着陪伴我多年的私人助理苏晴，和在我家寄居多年的表妹林晓雪，手脚冰凉。
第一世，我选了最能干的苏晴，却没想到她是我弟弟的白月光。
三个月后，她竟伪造我签名的股权转让书，联合我弟弟将我囚禁在精神病院。
我被强制注射药物，眼睁睁看着父亲为救我出车祸惨死，最后在绝望中割腕。
第二世，我选了最柔弱的林晓雪，可我不知道她是我男友的金丝雀。
她嫁过去后，用一份合成的视频让我身败名裂。
我的男友沈修宴当众甩掉我，并买通狱警让我在女子监狱被活活凌虐至死。
如今，我再次站在这个抉择的关口。
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，我缓缓开口：“不用选了，我亲自嫁。”
……
冰水劈头盖脸浇下来。
我浑身一颤，睫毛上挂着的冷水珠模糊了视线。
江淮把空盆狠狠砸在地上，发出刺耳的响声。
“醒醒吧！江凝！”他指着我的鼻子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。
“你这种自私自利到骨子里的货色，也配谈牺牲？装什么大义凛然！”
冷水顺着发丝钻进脖颈，刺骨的凉，却比不上我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“小淮！你干什么！”母亲惊呼着想上前。
父亲拉住了她，深深叹了口气，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。
“妈，爸，你们别被她骗了！”江淮怒吼。
“她就是在以退为进！她算准了我们舍不得，在这演戏呢！”
我张了张嘴，想解释，可喉咙像是被冻住了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解释了他们会信吗？他们早已认定了我的恶毒。
“啊——！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响起。
苏晴捂着胳膊跌倒在地，鲜血从她指缝里渗出来，染红了她的白裙子。
一片薄薄的刀片掉在她手边。
她抬起头，泪眼婆娑地看着我，声音颤抖带着哭腔：
“小姐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恨我得了小淮的看重…可你不能这样伤害我啊…”
我愣住了。
江淮猛地冲过去扶住苏晴，眼里全是怒火：“江凝！你他妈还敢动手？！你这个毒妇！”
“不是，我没有…”我的辩解苍白无力。
“姐姐，求你了！”林晓雪跪下来，死死抱住我的腿，仰着脸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你别再用自杀逼伯母了！我嫁，我替你嫁还不行吗？求你别再折磨大家了！”
她哭得那么真，那么惨，仿佛我才是那个把他们逼上绝路的恶霸。
江淮看着这一幕，额头青筋暴起。
他猛地掏出手机，手指飞快操作，然后亮出屏幕，上面是股权转让的确认界面。
“看见了吗？”他眼神冰冷，带着报复的快意。
“你名下那点江氏股份，我已经全部转给苏晴了！这些本来就不该是你的！你不配！”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，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那是外婆去世前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。
父母似乎想说什么，江淮却直接对门口的保镖吼道：
“把大小姐请回房间！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半步，也不准给她任何食物，让她好好清醒！”
两个高大的保镖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架住了我。
我被粗暴地拖离客厅。
转身的瞬间，我看到父母欲言又止，最终化为沉默。
我被扔回自己的房间。
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。
没过多久，房门又被打开。
苏晴带着两个佣人走进来，她胳膊上已经缠了纱布。
她看也没看我，直接指挥佣人：“把这些垃圾都清理掉。”
她们打开我的抽屉，柜子，把我从小到大的照片，那些珍贵的获奖证书统统翻出来。
一股脑地塞进带来的便携碎纸机。
“不…不要！”我扑过去想阻止。
一个佣人轻易地推开了我。
我看着那些承载着我所有成长记忆的碎片，心脏像是被凌迟。
“这些垃圾，”苏晴终于瞥了我一眼，眼神轻蔑，“该清清了。”
她们做完这一切，扬长而去。
房间里一片狼藉，我瘫坐在地上，浑身冰冷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林晓雪端着一杯水走进来。
“姐姐，喝点水吧。”她语气温柔，把水杯递到我嘴边。
我别开脸。
她也不坚持，把水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姐姐，何必呢？乖乖认个错，答应不把我们推出去，小淮和修宴哥就不会这样对你了。”
她轻声说着：“你这样倔，只会让大家更讨厌你。”
她说完也走了。
傍晚，江淮再次闯进来。
他看着我依旧干裂的嘴唇和没动过的水杯，冷笑一声。
他一把将我拽到窗前，指着楼下。
“看到没？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我精心打理了多年的小花园，外婆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。
此刻巨大的推土机正在轰鸣，那些盛开的花瞬间被碾碎，埋入泥土。
“你在乎什么，我就毁掉什么。”江淮在我耳边，一字一句。
“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晴晴。”
我死死盯着那片化为废墟的园子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渗出血丝。
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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